傅疾

世间难熬,神明也在劫难逃。

【刀糖PK/糖组19:00】【五太】局中客

太宰生日快乐!!!

ooc,慎入


上一棒@宰科生物保护协会会长(开学失踪) 

下一棒@小薇薇 



1.

五条悟终于还是没忍住,走进了长街角落的那家甜品店。


阳光在木制地板上徜徉,玻璃门上的风铃发出“叮啷”脆响,风铃下垂挂的长纸片拂过五条悟的前额。空气里弥漫着面包的甜香,吸引他迈进第二步的却是柜台后的人。


青年穿着沙色风衣,黑发乱而卷,掩去了些许眉眼,一眼望去只能看见浅淡的唇色。他正翻着一本书,姿态慵懒,却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。


不待五条悟看清书名,青年右手的手指一拢,合上了书,收进柜台里,同时抬头望了过来。


五条悟几乎觉得他被那双冷淡的鸢色眸子攫去了全部心神和呼吸。但是下一秒,青年就漾开了一点笑意,整个人因为这零星笑意生动起来,仿佛是从冰冷的画框里走了出来,让五条悟几乎以为那一瞬是错觉。


“午安。”青年招呼道,“要来点什么?”


五条悟回过神。被青年那双眼睛盯着,惯于在甜品店里指点江山的人差一点要语无伦次了。


“毛豆生奶油喜久福。”他边说边掩饰性的连走几步,假装注意力全在玻璃柜里的甜点上,“有吗?”


“啊,这个倒是没有呢。”青年用遗憾的语气回答,然后突然兴致勃勃地说:“不过我刚刚想到一个绝妙的点子!希望这位客人稍等一会儿,我诚邀你尝试一款新品!”


五条悟应了下来,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。青年转身向流理台走去。那儿离柜台不远,隔了一扇半镂空的玻璃门,青年优越的身姿影影绰绰。


几十分钟后,他端着几个喜久福走了出来,装好,递给五条悟。


五条悟付了钱,鬼使神差地问:“能问问你的姓名吗?”


青年笑意不变。


他侧头看了看渐落的太阳,眯着眼回答。


“我叫太宰。太宰治。”



2.

五条悟再一次站在甜品店门前时,牙齿打了个颤。


但他还是推门走了进去。


太宰治一如上次见面,仍在翻着一本书,看到五条悟进来,放下书,微微笑着:“日安。想来点什么?”


看着他,五条悟的牙齿又打了个颤。


他真傻,真的。他是单知道太宰治长得好看,不知道人不可貌相。


上次那些喜久福,表面看完全正常,一口咬下去,差点没给他牙崩掉。他掰开来琢磨了半天,也没看出来喜久福里加的是什么馅料。


听到五条悟的疑问,太宰治心情不错地回答:“是豆腐哦。我的秘方。没有人可以复制的、硬得能把人牙齿崩掉的豆腐!试吃还不错吧?”


五条悟很违心地给了肯定的回答。他环顾四周,玻璃柜里上次就见过一面的甜点们这次才真正进入他的眼中。这些老朋友们虽然都散发着甜香,但卖相属实是有些超越目前的审美了。五条悟在柜台前坐下,委婉地说:“我看这里好像很冷清。”

 

太宰治漫不经心地:“事实上,五条君是第一位客人哦。”

 

“那你为什么还在坚持经营它?”

 

太宰治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说:“说实话,我的头脑很少出错。

“坚持不一定有意义。但是能等来它所静候的,就有。”

 

 

五条悟离开前,听到一句很轻的问。

 

“对你来说,‘活着’这种坚持,意义在哪里呢?”

 

 

3.

五条悟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踏入太宰治的店了。

 

那个长了神一样的面貌的人做出来的食物都是魔鬼的作品。

 

五条悟这么想着,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脚步,觉得真是色令智昏。但是那一所小屋里的空气实在静谧,连在阳光里飞舞的浮尘都让人觉得安心。他一靠近太宰治,就觉得人生步履的节奏缓慢了下来。五条悟喜欢待在那里,喜欢匆忙的生命里的停云小憩,也喜欢和太宰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。

 

太宰治热衷螃蟹,爱好自杀,甚至手里时常拿着的书竟然是《完全自杀手册》——天知道五条悟和他每一次见面前有多忐忑,生怕看见不想看见的画面。那个青年美丽而神秘,日常温和跳脱,但偶尔流出的危险感让五条悟都觉得心惊。

 

像神明一样,心思难测,捉摸不透。

 

“夜安。”太宰治说。甜品店里洒着柔和的光,他本人却在光的映衬下显出些许罕见的锋锐,像有棱有角的艺术品。

 

“夜安。”五条悟在柜台前坐下,拿出一捧蓝玫瑰,递到太宰治面前。

 

“这算是......回礼?”太宰治接过来,问。

 

五条悟知道太宰治的意思。上次见面,太宰治送了他一盆宝莲灯花。

 

“是心意。”五条悟回答。

 

这个直球让太宰治坐立不安地动了一下,他没有回应,低了低头,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瓷白的手指拈出一支花,花枝微转,他轻轻扯下一片花瓣。

 

五条悟喉结动了动。

 

夜晚总是很感性,让人差点冲动地说出,想你了。

 

气氛有些凝滞,昏黄的光流转。五条悟没有继续往下说,转而道:“我挑了很久。这是我觉得最鲜艳的一捧。你觉得怎么样?”

 

“花很好看。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会喜欢美好的东西吧?”

 

“你呢?太宰?”

 

“说不上喜不喜欢,看到好看的花大部分人都会心生愉悦吧?喜欢是很奢侈的感情呢。只有美丽的东西值得。不过五条君倒是很感情充沛的样子,爱憎分明。”

 

“不过我其实一直觉得情绪太过是一件麻烦事呢。因为......”五条悟下意识接口说,又顿住。

 

因为什么?

 

因为什么他一直以来忽略的现实,忘记的经历,卸下的职责?

 

“太宰,我们之前认识吗?”五条悟没头没脑地问。

 

“呐,并不认识哦。甚至没有见过。”太宰治又扯下一片花瓣。

 

“很久之前就很好奇......你为什么要开甜品店?我一直觉得太宰只有对死亡才是真正的向往,总不至于内心深处还有‘当甜品店主’这么一个梦想吧?”

 

“说实话,生意也很惨淡。”五条悟拖长声音,“毕竟我是唯一且专一的顾客。”

 

太宰治说:“可能是为了你是唯一的顾客?说不定这就是我的来意呢?”

 

他声音很轻,仿佛话语烫嘴,仿佛直面了别人赤忱的心意,仿佛认领了一个过去习惯于躲避的麻烦。

 

“不早了,五条君。”太宰治急匆匆地揭过刚才的话题,语含送客的意思。

 

五条悟顺着他的话音往外走,推开玻璃门,一脚跨出去踏住阴影,一脚还停在店里眷恋光明。他停在门口,回过头。

 

风铃“叮啷”的声音渐小,太宰治半张脸藏在阴影里,坐在柜台后拈下一片花瓣。

 

“突然想起来,太宰的店有名字吗?”

 

太宰治目光平静。

 

“五条君不妨看看风铃下的纸条哦?”

 

五条悟转头。

 

 

 

那张无数次亲吻他的脸颊的纸条上写着“真实与荒谬之间”。

 

世界摇晃起来。

 


4.

“太宰,你是真实的吗?”五条悟问。

 

外面的月色开始破碎,无数的黑影张牙舞爪扑来,蠢蠢欲动停在店外。

 

“也许吧。自由心证。”太宰治说,“既然五条君有想法了,不如进来谈?外面的黑影我试过了,碰到身上还挺疼的哦。”

 

他抱着玫瑰,走出柜台,向店后走去,意味深长地:“在这里,即使是五条君,也不能不担心物理伤害呢。”

 

五条悟跟着他。

 

太宰治打开后门。

 

“五条君——

“我请你看,绝望的日落,破败郊区的月色。”

 

五条悟看着眼前的景象怔住。

 

甜品店后是与外界完全不同的景象——日落与月明在天空对峙,天幕下是悬崖,往前一步即是深渊。

 

“五条君想通的时间比我想的要慢一些。看来‘六眼’也并非什么都能看穿?”

 

“所以太宰就忍不住给我提示了?从关于‘活着的意义’的提问,到风铃下的纸条,到有‘美梦之花’别称的宝莲灯?甚至在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的时候就称呼我为‘五条君’。其实太宰也没想遮掩吧。有时候觉得太宰给人的感觉像是误入的神明一样。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点醒我呢?”

 

“在这场梦里,只有这个甜品店勉强算安全屋,贸然提起的话会被那些阴影伤到哦。我可是很怕疼的。而且,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一个刚见面的人说的诸如‘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场梦’之类的话吧?”

 

五条悟沉默。他真的会信。

 

色令智昏,色令智昏!

 

“所以这场梦是为什么?”

 

“五条君所在的世界和我所在的世界都面临着严重的危机呢。我那个世界有一本‘书’,这个以后再说......总之,大概是在‘书’将世界融合的过程中,五条君世界里的什么东西和我世界里的什么东西联合,想对五条君下手,将你拉入这场梦境,在无尽的安逸里消磨你的意识。”

 

他轻声说:“两个世界的规则还没有完全磨合,以至于我的‘无效化’都不能对这个产物完全发挥作用......所以‘书’干脆把我送进来了。

 

“好了,总之,王子唤醒公主的任务完成了,现在,公主该醒来了。五条公主准备好了吗?”太宰治缓缓向前走去,站在悬崖边缘,转过身,看着五条悟。

 

“不。”五条悟纠正,“你是公主。是公主唤醒王子。”

 

“为什么?”

 

因为公主对于王子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,公主的象牙塔是王子的心安之地。

 

五条悟避而不答:“有时候真觉得太宰像神明一样。除了死亡,再也不会沉湎于什么东西。”

 

“五条君不也像神子一样吗?因为最强,所以悲悯,但不停留。”


他向后退了一步。


五条悟瞳孔一缩,下意识冲向前。


太宰治向后倒去,含着意味深长的笑。


怀中的玫瑰纷纷扬扬。


“神子,只是梦一场......但愿今夜无人坠入情网。”



5.

五条悟睁开眼。


没有......四周没有那个黑发、沙色风衣、手腕绑绷带的身影。


人类最强也会为了什么停留等待吗?


——为了他在世界喧嚣尽头找到的那个人。


——想拉着他,步履不停,探寻时间和生命,存在的意义的那个人。


他听到他的三个学生在旁边嘀嘀咕咕。


“听说今天要来一个新老师!”


他转头,有一个人向他走来,向他扬起手。


一片蓝玫瑰花瓣飘到他面前。


“初次见面......新同事。”
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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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玫瑰花语:奇迹,挚爱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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